什麼是催化資本？

你常聽到這個詞，但究竟什麼是催化資本（catalytic capital）？我們為什麼需要它？它由誰提供？它又與混合型金融（blended finance）又有什麼關係？催化資本聯盟（Catalytic Capital Consortium，簡稱C3）的Stacy Xiao將為我們解答這些問題。

什麼是催化資本？

Stacy Xiao：催化資本是影響力投資的一個子類別，用於填補主流投資者（mainstream investors）留下的資本缺口，是一種投資形式，願意承擔不成比例的風險和／或較低的回報，以確保產生正面影響，並使其他原本不會投資的人進行投資。

實際上，這意味著催化資本的受眾包含得不到充分服務或資源的人群和地區，可降低新型投資產品和模式的風險，並支持前期的努力，使其建立有意義的經歷或足夠的規模。催化資本可以支持小規模交易和／或高交易成本，增強抵禦震攝和危險的能力，並解決資本配置中的歷史偏見。

為什麼我們需要它？

SX: 催化資本是努力實現聯合國永續發展目標（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簡稱SDGs）的關鍵，單靠傳統資本無法實現這些目標。換句話說，如果在影響力投資中繼續成長而不使用催化資本，將會有個風險：把最脆弱的人群拋在後頭、強化社會不平等，以及無法改變災難性氣候變化的現有趨勢。

它究竟是如何被使用？

SX: 催化資本在三個方面發揮作用：播種階段、擴展階段和持續階段。

在播種階段方面，催化資本可以支持那些尚未擁有足夠經歷吸引主流資本的影響力企業和投資經理。在企業層面，這可能包括擁有新穎商業模式，並為服務欠佳或資源不足的社區居民提供服務的初創企業。基金層面可能包括投資於首次由有色人種或女性領導的基金經理，或是追求創新策略的基金，例如透過實現新的收入來源來推動森林保育的基金。

催化資本對於幫助基金和企業擴展規模也至關重要。即使初期有成功，基金經理和社會企業仍可能難以吸引主流資本，他們的經歷可能有限，規模仍然不夠大，或者他們所處的市場仍相對不發達；他們需要催化資本來持續建設和成長。投資可能會被結構化和運用，以降低風險，並從主流投資者那裡動員額外的投資，如同在許多混合型金融中所見。或者他門可能採取較不直接的方法，例如英國國際投資公司（British International Investment，BII）的專門子公司MedAccess使用容量保證，使非洲和亞洲人民更容易取得基本藥物和醫療產品。

最後，催化資本可以在高影響力作為中扮演持續支持的角色，可填補長期或永久性的資本需求，願意接受折讓回報或不成比例的風險，因為這是服務難以觸及的受益人，或經營無法實現完全商業可行性的商業模式的唯一途徑。例如，在邊境市場（frontier markets）為特別脆弱的低收入社區提供服務的小額信貸機構，他們的商業模式雖然有利可圖，但可能產生低於商業回報的收益，而且如果犧牲關鍵的影響力目標，可能無法改善盈利能力。此外，外國投資者可能面臨不成比例的貨幣和宏觀風險，這些風險在長期內可能持續存在，阻礙本可能對該領域感興趣的資本提供者。

催化資本可協助彌合這些差距。

催化資本如何與混和型金融相關？

SX: 雖然混和型金融不是催化資本唯一的運用方式，但兩者密切相關。根據專注於混合金融的全球網絡Convergence，混和金融是「利用來自公共或慈善來源的催化資本，來增加私營部門對永續發展的投資」。這個市場已經在迅速成長，Convergence的歷史資料庫中現在包括全球1,600家投資者，參與了超過1,700億美元的混合金融交易。

在這些交易中，催化資本被「垂直地」部署於資本堆疊中，並與它希望利用的融資並肩而行。這種結構允許組織彼此並肩投資，同時實現自己的目標，無論是財務回報、社會影響力或兩者個結合。

催化資本亦可被「水平地」有效運用，即在不混合的情況下進行投資，意味著它在比它希望動員的資本更早的階段進行投資（即按序進行）。一個典型的例子可能是一個開創性商業模式的早期投資，一旦成長起來，就吸引到更多主流投資。

催化資本只是一種優惠融資嗎？

SX: 在催化資本交易中，確實可能會出現折讓回報（concessionary return）的預計，但這並非必要或普遍的特點。

在某些情況下，折讓回報是實現育其影響力的必要條件。例如，Root Capital分析了超過1,200筆針對偏遠地區農業企業的貸款，他們發現向借款人收取完整的風險溢價會使貸款無法負擔；為了實現預期的影響力，他們需要採取折讓的方法。

在其他情況下，催化資本可能會被結構化為承擔不成比例的風險，而不是折讓回報。例如在美國，催化資本已經推動了聚焦於黑人、原住民和有色人種的新投資基金，這些投資通常與折讓回報無關，而是與不熟悉主流資本且起初被懷疑的支助機會相關。 

在考慮優惠性問題時，還有兩種區別。首先，回報預期與實際所實現的回報是不同的，尤其涉及風險因素，催化資本的回報有時在風險有效分析之前可能被不利地評估（回報可能高於預期）。其次，過於強調回報可能使人忽視一個關鍵問題：靈活的資本如何在主流資本無法觸及的行業、社區和情況下實現影響力？

哪些機構可以提供催化資本？

SX: 催化資本通常被認為是慈善機構所專長的領域；長期以來，這些機構進行結構化投資，承擔不成比例的風險或接受較低的回報以實現影響力。美國的計畫相關投資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然而，全球的公共部門機構和發展金融機構也是催化資本的活躍提供者，各國政府在國內也支持機構努力提供催化資本，可以建立合作和特別實體來引入和運用催化資本。例如，大社會資本（Big Society Capital）致力於在英國建立影響力投資領域，在國內慈善債券市場獲得顯著成功，目前已發行超過4.4億英鎊的債券。私人高淨值投資者和家族辦公室亦可發惠重要作用。

私人機構投資者則處於另一個極端。考慮到監管限制，他們似乎是所有資產擁有者中最難以使用催化資本的。但實際上，仍然有許多創新的機構投資策落在運作。例如，保德信金融（Prudential Financial）創建了一個催化資本組合，與其主要的影響力投資組合不同，該組合不包括在其標準的資產負債匹配過程中，因此可以容忍更高的風險和波動性。

催化資本聯盟正努力進一步擴大投資者群體的規模和多元化。我們的資助計劃正在與世界各地的八個影響力投資網絡合作，幫助建立投資者的認識，分享來自經驗豐富的投資者成功的策略，並為建立一個強大的全球實踐社群做出貢獻。

投資者在哪些其他方面可以扮演「催化劑」的角色？

SX: 在影響力投資領域，我們看見許多催化交易、影響力和其他發展的行動，有些是透過投入資本，有些則是支持創新基金和企業的一般策略。

• 在交易層面，催化活動可能包括資助前期交易成本；帶頭進行籌資；在吸引其他投資者方面提供幫助；協助設計交易結構；幫助組建或加強受益者團隊；提供專業知識和人脈支持；以及與其他投資者分享市場情報或盡職調查結果。
• 在生態系統層面，這需活動可能包括產生和傳播市場訊息；開發新的融資構架；建立交易來源平台；為企業提供投資就緒支援。

去年，催化資本聯盟開始發布一系列指南，幫助識別與催化資本的有效運用相關的種種挑戰。以經驗豐富的催化資本投資者為基礎，這些指南關注催化資本在播種階段、擴展階段和持續階段中所發揮的作用。